大师和暗仔
咸鱼写文，一发完结。因为疫情宅家开始玩游戏，然后入了坑。正逢情人节，就发出来啦。萌新有很多设定不太懂，就当是私设吧。(/ω＼)
01
暗香是个暗影，一个正在被仇家追杀的暗影。
一支箭穿过暗香的肩胛骨，尖锐的箭头被暗香生生折断，夹带着内里向后扔去，直接戳穿了离暗香最近的人的眉心。
但暗香的情况也不容乐观，侧腰，背部遍布刀伤，霜兰套已经被暗香的血液染成极深的紫色，零碎的布料沾在大开的伤口里。胸口处的伤口最为凶险，只差几分就能直接要了暗香的命。暗香用不知从哪扯来的布料堵住胸前的伤口，大量的失血已经让暗香几乎无法动弹了，他伏在马背上，用尽力气向后看去——不出半刻，他就要被后面的仇家追上了。
可惜，师姐叫他买的桂花糕，他不能帮师姐带了。
身下的马嘶吼一声，止不住地颠簸，暗香一下被甩了出去。是个下坡，暗香不受控制地翻滚向下，肩胛骨上的无头箭只剩些尾羽还留在身体外头，洁白的羽毛已是殷红。暗香的指尖摸到了微凉的液体，鼻尖除了浓烈的血腥味，还缠绕着一抹青草的香。
细微的声响从暗香前方传来，他努力抬起头，眼前是一片迷蒙，只隐隐约约看得是个穿着袈裟的和尚。
和尚慢慢的走近，然后蹲在暗香面前。暗香浑身紧绷，下意识的想去拿自己的匕首。却突然想起他的匕首在刺杀失败后被对方的高手打掉，而他的身上，已经没有可用的武器了。
和尚的嘴开开合合，但暗香一句也听不清，耳边只有巨大的轰鸣。那和尚看他没反应，终于想起了什么，他站起来把暗香抱起，踏着轻功上了水边的大树。
仇家从他们脚下跑过。
“那小子受了那么重的伤，下了水也跑不远，都给我下水找！”
暗香似乎听到一声低沉的笑声，抱着他的和尚凑在他耳边又念叨了起来，暗香还是听不清晰，末了，暗香终于听到了“报恩”二字。
他即刻说道“我定报恩。”暗香的声音虚弱而细小，带着脱水的沙哑，风拂过大树枝叶的声音都能轻易掩住。
那念叨的声音却停了下来，然后暗香又听到了刚才那低沉笑声，他的头靠着的胸膛也随着笑声在颤动。
原来是这和尚在笑。
02
暗香醒来时，发现自己满身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。环顾四周，他躺在这个房间中唯一的一张床上，床的旁边有一尊佛像，房间满里浓厚的紫檀香气。
从半开的窗口能看到外面红砖砌成的围墙，砖石铺的院子里，不少和尚正在练武。窗口的近处有一株高大的枫树，漆黑的树干如卧虬曲盘，红色的叶子不时飘进房间里，落到窗口下的桌子上。
真当到少林里来了。
若问少林与暗香的关系如何？倒谈不上势不两立，但两派截然相反的理念却意味着他们不可能走到一起去。特别是少林某个和尚发表了“暗香是个都是娘们儿的门派”后，暗香的师姐们更是对这个人人都在念经的门派感到不满。
“一群烦人的死秃驴！我们娘吗？！”向来对师姐言听计从的师兄弟们自然也受到了师姐们的影响，暗香也是其中之一。虽然他没见过几个和尚，但他对少林弟子的统一印象就是——烦。
暗香忍着痛慢慢坐了起来，这时，房间的门被推开了。进来的是个长相俊逸的和尚，他的嘴角挂着一抹邪笑，看到暗香醒来也没有吃惊。“施主，既然醒了就把汤喝了罢。贫僧要去练武了。”他的手上端着一个瓷碗。
和尚把瓷碗递到暗香面前，嘴角的笑收敛了些，看上去有那么些佛性了。
暗香突然想起师姐说的另一句话。“少林的秃驴都是假正经，一定要离他们远点。”
“是你救了我？”暗香接过碗，手上的伤还在痛，但他不可能让这个和尚喂他。说完，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低沉，想来是太久没有喝水了。
“正是贫僧。施主已昏迷三天了，如今醒来精神甚好。只是还需调养几月，身体才能完全恢复。”
暗香小口的喝着汤，眼睛悄悄瞟着少林。他的动作少林自然是看见了，少林眼角含笑，道。“如此，贫僧先去练武了。施主喝完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就好，贫僧回来收拾。”说着他转身向门边走了几步，又忽而转头。
“施主可是暗香弟子？”暗香不明所以，点点头算作回答。没想到少林竟做出个害羞的表情，又立刻严肃的板起脸。“既是暗香男弟子，贫僧看了你的脸，一定会负责到底的！”说罢少林便推开门离开，只留着躺在床上的暗香一脸迷惘。
暗香：？？？发生了什么？
懵了一会儿的暗香喝完了汤，终于想起某个江湖传言。“暗香的男弟子被人看了全脸就要以身相许！”
这是谁说的？！！
被这假正经的和尚吓了吓，暗香已无再留之意了。在床尾寻了自己破损的霜兰套穿上，想了想觉得自己就这样不辞而别颇为无礼，又赶紧在房间里找起纸笔来。好在这和尚似乎常常练字，纸就在桌下的柜子里，笔、墨、章就摆放在桌上，暗香看了看章上刻的字，和尚法号“心昙”。
暗香不善言辞，也从未在离去时给谁留过信件。想了半天只匆匆落下几个字。“伤无大碍，先行。定会报恩。”想了许久，又落下了“传言为虚。”暗香在信尾画了朵小小的兰花，暗香弟子写信从不留名讳，只画兰花。每个人画的兰花都不一样，也只有暗香的人才能分清。
放了笔，暗香把剩下的纸归回原位。信就摊在桌面上，不怕那和尚看不见。他便猫着腰，从半开的窗口跳到了枫树上，无声无息地溜出了少林。
03
暗香在少林寺脚下的小镇买了身衣服与马匹，又捎了师姐让带的桂花糕，便立刻回程。在踏入暗香的那一刻，他才松了口气。
暗香似乎一直都很昏暗，但它在晴朗的白天却极美。
暗香回来时，正是一个晴朗的白天。阳光透过浓雾照进幽谷中，树枝交错。暗香抬头看去，是一片虚无的梦幻。
他牵着马，走回刀堂。
“师弟回来了。”刀堂轮值的师姐看到他，无不问候。这里就是家，这些就是家人。
他把桂花糕交到那位师姐手上，师姐有些吃惊。“你怎么才回来？若再迟几日，归去兮就有一朵属于你的兰花了。”
暗香便把自己经历的事情全说了出来，只省去了那和尚对他说的话。师姐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发。“快去医阁拿药吧，好好养伤。我去给关先生汇报红榜信息异常的事。”
一个月后，暗香身上的伤已经基本好了，就连肩上那道贯穿伤，也在医阁师姐们的妙手下，快要痊愈了。
暗香想了想，揭了道白榜。白榜的目标都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，来钱也比红榜来的少。但他的伤还没痊愈，再加上红榜异常，君先生直接下令不准弟子们去揭红榜了。
于是，那些本在刀尖上舔血的杀手们为了补贴家用，竟然做起了厨子、商人、弈者。惊动江湖也就不提了。
这样看起来，暗香还算是正常的。再一个，他想赶紧做完任务，去少林看那和尚，想想如何报恩。
暗香一下抹了目标的脖子，也不耽误，直接坐上了去少林的马车。半路上，来了几个小和尚。那几个小和尚也不避讳有外人，叽叽喳喳地就说个不停。
“心昙师兄被禁足、禁食了诶。”
“啊？为什么啊？”
“我听说，上个月师兄守禅医寮时，许多药材被一个小贼偷走了。方丈罚他玩忽职守呢。”
……………
后面小和尚们说的话暗香都没在听了。禅医寮被偷——肯定是那和尚偷偷拿药给自己疗伤，被发现后胡编的。
没想到他竟被自己拖累受罚了。
暗香在镇上买了几块桂花糕，又在客栈开了间房。飞鹰传信给师姐，只道他有事要晚几日归去，便趁着夜色潜入了少林寺。
暗香看到少林的窗子依然是半开的，踏着树枝飞身上了房梁。少林跪在床边的佛像前，轻轻敲着木鱼，紫檀香幽幽燃着，烟雾袅袅上升。从暗香的角度，他看不到少林脸上挂着的邪笑。
他将买的桂花糕与一枚小小的香囊一起放到桌子上。少林的背影屹立不动，暗香才小小地送了口气，猫着腰离开。待他离开，清脆的木鱼声顿时停下，少林走到桌子旁，拿起那枚香囊握在手中细细把玩。另一只手捻起一块桂花糕送入口中，甜丝丝的。
一连三日，暗香每天夜里都会给少林送桂花糕。直到第四日，他放下桂花糕，正想离去，半开的窗口却突然关闭了。“施主这是在干什么？”
暗香把脸埋在围巾里，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开口。“报恩。”
少林笑了起来，低沉的笑声似乎使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振动起来。暗香悄悄抬头看他，少林便大步朝他走来，然后长臂一伸将暗香搂在怀里。暗香比少林矮了一个头，如此他的脸便埋在了少林的胸膛里。他只得努力扬起脸去看少林。
“明日给贫僧带只烤鸡可好？”少林弯腰，故意对着暗香的耳朵吹气。那莹白的耳垂立刻变得通红。暗香有些不适应两人如此近的距离，手臂推拒着少林，却没什么用处。“和尚能吃肉？”
少林的勾起唇角，一抹邪笑出现在他俊逸的脸上。“贫僧是个酒肉和尚，自然不忌这些。”
又是几日过去，少林突然对着蹲在一旁，看他啃鸡的暗香说道。“明日再带些酒罢。”
暗香不知为何，还是乖乖地点头应下。
第二日夜里，暗香果真带了一壶酒来。“你可会喝？”暗香摇摇头，为了出任务，保持头脑清醒，他从不会喝酒。
“那便陪我喝一杯罢。”少林笑着倒了两盏酒。暗香拿着酒有些犹豫，看着少林含笑的眼睛又不知如何拒绝，只好一口喝下。
一杯下肚，暗香已是醉了。红着脸，看到少林靠过来，也不似老鼠见猫一般的躲开了。少林把他抱到床上，轻轻咬着暗香的耳朵。“你没把话听清楚，那我便再说一次。我上次说，你若报恩，便用你自己来报吧……”
04
这天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。晴朗的白天，阳光使整个暗香镀上了一层柔光。一个带着斗笠的和尚来到暗香。
巡逻的师姐立刻发现了他。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，像是对待世间绝无仅有的珍宝一般小心。“我来找这个人。”和尚笑着，将纸摊开，递给师姐。
纸上的那朵小兰花，正是属于暗香的。
05
“听说了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“有个和尚娶了暗香的一个男弟子！
“难道……”
于是，传言，变成真的了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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